东山酒匠好风采

2024-11-29 10:57  

文/陶建军

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每每读起白居易的《问刘十九》,常常想起活跃在麻城东部山区的那些老米酒技艺传承人。三百六十行,我想应该有酿酒的酒匠这一行。深冬时节,朔风刺骨,冰雪覆盖,在麻城东部山区,人们喜欢躲在家里,一家人围在火塘那边,吃着吊锅,喝着自酿的老米酒,享受着滋润的小日子,其乐融融。

在当地,老米酒是一种被视为相当神圣的饮料,人们把它称为“珍珠液”或者“神仙液”。老米酒系用糯米和特制酒曲酿造而成,色泽清亮,味道醇甜,质浓而不伤脾胃,经过有关部门化验,该酒含有多种氨基酸和维生素,营养价值丰富,具有健脾胃、舒筋络、消痛化瘀的功能。配以中草药,还能祛风湿,医治瘫痪。因而深受人民群众欢迎。

木子店老米酒已有千年酿造历史,是以当地特殊气候、水源等条件下生产的优质糯米为原料,辅以大别山源头优质泉水,经蒸煮、加曲、糖化、原浆发酵、过滤等独特传统工艺,加工而成的氨基酸含量较高的高酒精度米酒,具有显著的营养保健功能。

能够让这种神奇的饮料发扬光大的关键人物,就是那些活跃在乡间的老米酒师傅,她们常常被称为“老米酒酿造技艺传承人”,通俗地说,就是酒匠。

行走在木子店的乡间田埂,她们就是那些我们经常见到的年富力强的农村妇女,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无论是穿戴,还是言谈,她们低调而又普通:山里的风,让她们的皮肤显得粗糙,常年的辛勤劳作,或许已经让她们两鬓微霜;质朴的农家生活,或许让她们早已经没有了淑女的优雅,粗声大气、放声大笑,常常是她们标志性的表现。

或许她们还会在悠闲的时候,三三两两,讲述着张家长李家短。

可是每到秋高稻熟的时候,她们就成了木子店地区最为忙碌的人,她们走东家串西家,忙着帮大家酿造老米酒。

且看她们将精挑细选的糯米,用水漂洗干净。那可是洗一次成百上千斤。然后每一百斤装在一个大木甑里,将糯米蒸熟,盛出打散,摊散在竹篾里,要均匀。备些温水,撒在糯米上,拌匀,使之变疏松,不可挤压。至凉(没有热气),又在上面撒上一层酒曲粉,拌匀。再将糯米盛到一个陶制缸里(坛不可加压,密封此坛口,还要用棉絮罩在坛上保温),大约一个月,一缸米酒做成功了,还需要“搬酒”,意思是要将酒糟滤出。准备干净的开水(李峰山下巴水源头的水,才能算是上品),至凉后,用此水过滤酒糟,即可得纯酒水的老米酒了(酒糟已分离)。有的人则喜欢喝“壶子酒”,即从开坛之时,从坛里取出的原始米酒(没有加水)。壶子酒味道极好,浓度很高,有的能点着火,为米酒中的上品。

这些老米酒师傅们,酿造老米酒的全过程都是极为细心、用心、专心的,一次性蒸熟多少米,稻米蒸到什么程度,火候该如何调节,加入多少酒曲,她们都会严格把关。还有那些酿酒和盛酒的器具,也是极为讲究。特别讲究的是一个“土”字,蒸糯米的工具,必须是木饭甑,那些合金饭柜,是不能成为她们的选择的。加热是用柴火灶,燃料则是干燥的劈柴。据说这样的火力特别有利于糯米熟透,且蒸出的糯米带有树木特有的香味,这似乎关系到成酒后的酒香。装酒酿的容器,不用金属或者塑料器具,一定要选择陶制的瓦缸或者瓦坛,这也是关系到老米酒的味道和质地的大事。

与其说她们是在酿造老米酒,不如说她们是在酿造生活。因为木子店人的生活离不开老米酒,上至古稀老人,下至垂髫儿童,都能够喝上二两。逢年过节,娶亲会友,人们是用酒的质量来评判你好客的程度和家庭的收入状况,甚至有人把老米酒制作过程的是否顺利,看作来年家庭收入与吉凶的征兆。

或许由于她们一代代的传承,一代代的努力,老米酒这个曾经藏在深闺无人识的神奇饮料,逐步得到更多人的认可。它已经走出了木子店,走出了大别山区,在江浙,在北方地区,也能够看到老米酒的身影。

近年来,老米酒带来的巨大市场潜力和效用,被人们愈来愈广泛地认识,一座座老米酒厂建立起来,逐步实现老米酒生产的规模化、集约化,使老米酒这个特色产业取得长足发展,老米酒品牌打造,产品生产和销售,已经初具规模,那些活跃在乡间的酒匠们,愈来愈受到人们的欢迎。她们平凡得像山间的一棵草,但是她们的酿酒技艺却很神奇,她们一定会让老米酒这种传统特产发扬光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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